《不负卿》第一章:点我查看 《不负卿》第七章:点我查看 《不负卿》第十二章:点我查看
离了客栈,二人往鲲鹏渡方向慢慢地踱着步,不知不觉倒也走出许远。
“你看!那是谁!”
云舒突然定住了脚步,扯着唐七弦的衣袖。
唐七弦正心满意足的牵着云舒的手古道漫步,忽听心上人音调上扬略带些紧张,不由顺着前方举目望去。
一个跛脚男人行色匆匆,转瞬消失在古道转角。
唐七弦与云舒对视一眼,追着那男人跑去。
刚追过那跛脚男人消失的转角,唐七弦看见眼前这幅光景,暗叫不好。
古道岔出一支新路,尽头是三面环水的小丘,那丘坡上满满站着倭寇喽啰,围拥着正中心的跛足男。
“哈哈哈哈哈!你们上当了!”
云舒面色不惧,怒斥。
“宫五!交出解药来!”
宫五捏捏手指,笑得阴险。
“哼!解药?你就等着替那女娃娃收尸吧!”
话音刚落,宫五挥着狂刀,招呼喽啰往前冲。
唐七弦唤出傀儡,替云舒扫清周身那波喽啰。
云舒拔出伊人剑,欲往宫五处冲过去。
唐七弦拉住她:“小心他的蛊。”
云舒点点头,冲至宫五身边,一招芳华一瞬将他击得跪倒在地上。
云舒未有再出招,只是将伊人剑抵在宫五颈间。
“交出解药。”
宫五左手抹去唇间溢出的血,右手偷偷握住掉落在地的狂刀。
“解药……做梦!”
忽的左手将云舒反向一推,撑着狂刀飞起就要向云舒砍去。而唐七弦这边被倭寇兵团团围住,傀儡已不能再分身。
云舒只觉胸口闷痛,想要起身回击竟不能动。
宫五胸前被云舒割开的口子一滴滴落着血,他握紧狂刀,眼看就要砍伤云舒,一个葫芦砸向他下腹,将他击得落地。
宫五下腹疼得紧,短时间起不来身,他看着那个身着绿色连帽衫的矮个子少女笑嘻嘻的问向唐七弦,心里很是窝火。
“这招如何?”
唐七弦身周已是堆满横七竖八的倭寇尸体,她揉了揉肩关,应道:“不错。”
说罢走向云舒将她扶起,云舒想要向江菱歌答谢,一张嘴竟吐了大口污血。
唐七弦与江菱歌见云舒吐血不止,皆是大惊,手足慌乱不知所措。
宫五摸摸索索从地上爬起,手中祭出一条扭曲蠕动的小虫,那虫原是白色,因宫五以自己身血来祭,慢慢变红转黑,由米粒大小长成一指节般粗长。
眼瞧着血蛊祭成,宫五伸手欲将之种进背对着他替云舒擦血的江菱歌身上。
“啊!!!”
江菱歌与唐七弦皆是一惊,向怪声处瞧去。
宫五的右手血淋淋的落在地上,一旁一只墨色的蠕虫扭动着去吸他手腕断处的血,蠕虫身形越来越大,色泽已是乌黑,不多久,手腕处残血吸尽,蠕虫也爆裂开,糊了一地黑色血浆。
回过神时,宫五已是逃走。江菱歌欲追,却被唐七弦阻止。
“穷寇莫追,况且他本就没有左脚,如今又失了右手,想来要恢复也是不易。”
唐七弦心焦云舒狂吐血而不止,根本无心打杀,宫五已废,逃了就逃了吧。
回过神,唐七弦看着不远处正在擦拭剑上之血的男子。
那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,飒爽英姿又带着些娇柔,天生的一副好皮相。只是他翩翩公子,身旁却立着把锦绣织成的竹骨伞。
那男子擦拭完自己剑上残血,插回伞中,走向云舒。
“多谢阁下救命之恩,不知阁下如何称呼。”
唐七弦将云舒抱紧埋入自己怀中,警惕地向那男子问道。
那男人并不回答,看了云舒许久,张嘴说道:“不想她死,就将她扶好躺平。”
唐七弦心中挣扎许久,终于默默地抱着云舒走向一块较为干净平整的大石,照应她躺好。
那男子走上前,切了切云舒的脉,又探手摸了摸云舒额头,微微叹气。
“气血两虚,诸虚劳损。想来那一掌必是穷极他一生之力。”
唐七弦不懂医道,但听着这话横竖不是好话,心里又着急上火起来。
“云舒到底伤得如何?”
“掌风狠毒,她身体已是大虚,若不好生调养,怕是活不过年关。”
“你胡说!”
唐七弦一时失控,顾不得什么礼节教养,冲着那男子大声喊叫起来。
江菱歌从不知江湖打斗竟真能伤人性命,一时无措,只能软言相劝唐七弦,并请求那男子帮忙诊治云舒。
那男子望着江菱歌,说句“跟我来”,扭头走了。
江菱歌示意唐七弦抱好云舒,跟着那男子往古道尽头走去。
云舒再次转醒,已是酉时。
唐七弦正坐在云舒床头盯着她瞧,见她转醒,一时之间愣住,竟良久无言。
云舒只觉胸口仍然闷痛,不过总算气顺,不再难以呼吸。她瞧瞧自己睡的雕花大床以及屋内各式精致的物件,总觉不是客栈,便张嘴问唐七弦。
“这是哪里?”
唐七弦忙不迭回应:“是轩辕前辈的江南别苑。”
“轩辕前辈?”
“你重伤昏迷之际,是轩辕前辈仗义出剑,斩下宫五右手,并将你带来他别院养伤。”
“既是如此,我去向他道个谢吧。还有菱歌,总归她也救了我。”
云舒说着就要起身,唐七弦阻拦不住,两个人拉锯了好长时间。
“我说,你身上有病干嘛老是动来动去!”
不知何时房门已被打开,江菱歌双手端着饭菜进门,想来这门是被她踹开的。
江菱歌把饭菜放在桌上,扭头对着她二人说:“既然醒了,快来吃些热的。我师父常说,生病受伤喝些汤就好的快,所以我刚刚炖了些。”
唐七弦正欲来端,却被江菱歌躲过。
“你去吃吧,我给她端着。”
江菱歌全然不管唐七弦,捧着参鸡汤坐在云舒床头,舀出一勺,轻轻吹吹,递到云舒唇边。
云舒只是怔住,未想到江菱歌竟是个这样活泼的性子。
“哎呀!狐狸精你在想什么呀!再不喝这汤就凉了!”
唐七弦明显也是一愣,但见云舒微微笑着一口口喝江菱歌递上的鸡汤,心也放了下来,闷头吃起饭来。
江菱歌正一勺一勺喂着云舒喝汤,忽然心里一个疑问浮上来,随即就问出口。
“狐狸精,你们天香谷收男弟子么?”
云舒咽下鸡汤,摇摇头“天香谷只收女弟子,论起来,男子轻易不得入谷。”
“那么轩辕前辈既懂医道,方才庭中练剑,比划的招数也和你一模一样。”
“什么?!”
云舒一阵惊诧,适才她失血昏迷,并未见着所谓轩辕前辈的尊面。照着江菱歌与唐七弦的话,轩辕前辈应是男子。懂医尚且易解,江湖中除了天香谷也不是无有医馆,医道并不是天香独有,有心学医总能成医。可是,若一男子练的是天香剑法,那岂不是怪异的很,师傅并未说过天香谷有流落在外的男弟子呀。
“想不通就别想了,世间万物,总有它存在的道理。”
唐七弦见云舒始终娥眉深锁,忍不住劝慰。
“这倒也是。就像我们丐帮弟子遍天下,可并不是所有行乞之人就都是丐帮弟子了。有些乞丐偷学了几招皮毛就妄想冒充丐帮弟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。”
江菱歌无意识的将鸡汤送进自己嘴里,咂咂嘴说道。
云舒看着江菱歌,不禁想起月晓来。也是这般无忧直爽的性子,若是月晓在,该是很能与江菱歌打成一片吧。
江菱歌见云舒直愣愣盯着自己瞧,心里不高兴起来。
“狐狸精,你也太小气了,不就喝了你一口鸡汤。说起来这汤还是我炖的呢,值得你这样瞪我!”
云舒知她误会,柔声解释起来。
“并不是,我有个朋友,也是同你一样,可爱的很。方才看着你,倒叫我想起她来。你给我炖汤,我谢你还来不及,怎敢怪你。”
江菱歌被云舒说的不自在起来,本是从小江湖漂泊饱受人情冷暖,后遇着师傅也是对自己呆板得很,这样轻声细语,自己听了倒不好意思了。
“你们说话非得这样文绉绉!”
江菱歌捧着吃空的碗碟,不好意思的夺门而去。
云舒卧在榻上看着江菱歌脸色微红仓皇而逃,微微笑着。再看唐七弦目光炯炯的瞧着自己,一时不知说些什么,就这样对望着。
“今夜你睡在这儿么?”
一说出这话,云舒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堂皇了,换做是以前,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。她不敢看唐七弦,低下头,却仔细听着唐七弦的动静。
“当然了,我可已是你的人了。”
不知何时唐七弦已坐在云舒榻边上,她笑眯眯的看着云舒带些疑惑的眼睛。
“云舒,你以后,再不许受这样重的伤了。”
云舒看着她,心里知道,这一生许是只有她才能令自己如此感动如此安心了。
主动吻上唐七弦的唇,没有欲望,只是想亲亲她,抱抱她,告诉她。
“七弦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唐七弦环住云舒,深深的抱着她。
云舒没有说出口的话,唐七弦知道。唐七弦终于,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