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记事起,我的印象之中只有他的脸。
我坐在他的臂弯嚎啕大哭,这个时候,他总是手足无措的抱着我左摇右晃,想给我点乐子,可是这没有什么用,他越想逗我开心,我就哭的越凶。偶然他想了个办法,把放在腰间里葫芦里的酒倒在碗里,然后在我面前大饮的模样,我竟不哭也不闹了。
后来我长大了一点,能说话了,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:“阿酒,我想你了。”
他一愣,看着我的样子,尔后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:“我不叫阿酒,我叫黎九。”
可是我依然不依不饶,撅起小嘴:“不,我就要叫你阿酒,阿酒,阿酒。”
我之所以叫他阿酒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看他喝酒,那种痛饮三日不醉不归的模样,委实可笑,每次我哭的无法自拔的时候,他总会用这招来逗我笑,屡试不爽。
我拿着从后山采摘的鲜花,跌跌撞撞的一路狂奔,这花奇特,好看又香气扑鼻,我打算送给阿酒,但是阿酒的房间门居然关上了,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师傅的声音,阿酒的师傅是一个老大伯,平日里不苟言笑,总是喜怒不形于色,他的声音低沉深厚有力,而阿酒的声音好听,给人一种林间小溪潺潺流过的感觉,而且说话自带三分笑意,大抵是爱喝酒的缘故,所以生性洒脱一点。
“你捡来的那个小女童是天香谷弟子,天香那边要人,不如你选个日子把她给送回去?”
“可是,她从未离开过我,我怕她会哭闹。”
“她伶牙俐齿也能说会道,也不是当年你捡的那个小女童了,她长大了,况且我们丐帮虽有女弟子,但是这小女童身体里本就有天香门派的武功,若强制学习我丐帮武功,恐有相撞,黎九,你应该做出决定的。”
我丢了手中的小花儿,一路狂奔,霎那间只觉得满腹委屈,一不留神脚下一滑,扑倒在地,浑身脏兮兮全身吃痛,我只好坐在地上不知所措。
阿酒找到我的时候,我正坐在地上看着蚂蚁搬家,眼角瞥见他急冲冲的跑过来,我赶紧收拾了一下情绪,在他到我面前的前一秒我果然把控好了情绪,开始嚎啕大哭。
他心疼的把我抱在怀里,眼神里满是怜惜道:“小家伙,摔疼了吧。”
我越哭越委屈,甚至推开他哭泣道:“阿酒不要我了,阿酒要把我送去什么天香谷了,阿酒要抛弃我了!”
他脸色一红,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用野花编织的花圈戴在我的头上,温柔的说道:“不会啊,我会一直陪着小家伙,哪儿都不去,不会送你去天香谷的。”
我擦了擦眼泪问:“真的吗?”
他点了点头,我终于破涕为笑,伸出小指母勾住阿酒修长的手指,奶声奶气道:“阿酒不要骗人,如果阿酒骗了我,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到阿酒了。”
他揉了揉我的脑袋,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阿酒似乎也遵守了他的诺言,他没有把我送走,反而是找了一些关于天香门派的书籍,然后手把手的教我,教我认字,他握住我颤抖的小手,在旁边笑的很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