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武推测出了宋军现在到达的地方是哪里。那里本是一片屋舍俨然的村庄,现在已只剩下废墟和尸体。想到这里,王武的胃又是一阵收缩,负罪的心情正如此刻密布的乌云。
狭长的两山之间,流淌着湍急的河水。神威的步伐应和着水流急躁的声音,雷鸣更给这首乐曲增添了几分压抑。
突然,一支怪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山歌打破了这规律的声音。
“天雷炸出这一道道的山,山上的坟包包排得尽是个远,坟包包里的死人头落在了山道上,山道道上的兵娃子走了那个无人还!”
“天雷炸出这一道道的山,山上的坟包包排得尽是个远,坟包包里的死人头落在山了道上,山道道上的兵娃子走了那个无人还!”
山歌在两山之间此起彼伏,响彻云霄。歌唱的声音又是时而沙哑时而尖锐,听了让人说不出的难受。
神威众闻声无不黯然。
王武大怒,“什么人!”他大喝一声,挥枪立地,顿时地动山摇。明显的震动让神威众又是一惊,这并不是王武用枪柄戳击地面造成的。
良久,路的前方传来几声雷鸣般的巨响。震动也是由哪里传开的。
“探子探探前面和山上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王武命令道。
“得令!”随即,几名着轻装的探子窜出队伍,施展身法疾跑跳跃,不一会便消失出了众人的视野。
很快他们便带回了消息。
“报!前方山石崩塌,路已被阻。”
“再探!再报!”
“报!前方水势湍急,无法经水路行进!”
“再探!再报!”
“报!前方山势陡峭,无法攀越前行!”
“再探!再报!”
“报!阻路山石巨大,无法搬移开路!”
“再探!再报!”
…………“报!三里外山阙处有小路,小路通达至山谷内一村庄,穿过村庄便可绕出。”
王武沉默了。
又是村庄。现在,只要一提到村庄,他都会联想到屠刀和鲜血。
沉默了很久,王武终于下令道:“探子带路,大家从村庄借道,切不可扰民。”
“是!”神威众跟随在探子们与王武之后,缓缓向山阙前行。
“你认识**吗?”
“离别钩?”
“是他。”
“有点交情,怎么了?”
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他是个硬汉。”
“当今武林,这样的硬汉可不多了。”
“的确不多。”
“最近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硬汉。”
“哦?”
“不但硬,而且狠。”
“怎么个狠法?”
“对敌人狠,对自己更狠。他可以不顾体内十三根透骨钉带来的剧痛,却将敌人的每寸骨骼捏断;也可以藏在乱葬岗的棺材里,忍受着那里的尸臭,最终将躲避**追杀的言家僵尸拳弃徒一举歼灭;更可以为了制服唐门众弟子,不惜以面相迎射向他的毒砂。”
“嘶……他难道不知道中了唐门的毒砂会有什么后果?”
“他当然知道,只不过他更急于看到结果,而且只要制服了敌人便就能得到解药。”
“可他的脸……”
“自那以后,没人见过他的脸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他带上了面具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要带面具呢?”
“不知道,或许是不想再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,或许是为了遮掩毒砂在他脸上留下的疤痕,或许是为了在江湖上给自己树立一个标志,又或许是为了象征他自己的信念。”
“他的信念是什么?”
“断罪。”
“那他的面具上画着的该是井木犴吧?”
“不。是伯齐。”
“伯齐?”
“有这样一种说法,说梦是魂妖,而伯齐是一种专吃梦的怪兽。人死后,尸体本是不会腐烂的,因为尸体里尚有梦存在,可是伯齐却会把尸体里的梦吃掉,于是尸体便开始腐烂。”
“这怪兽未免有些残忍了。”
“不论残忍或不残忍。这种怪兽都一定不会认为他自己所做之事是错误的,否则他也不会去那么做了。”
“有点意思,听你这么一说,我倒是真的很想结识一下这位食梦的硬汉了。”
“不巧,他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西陲边地。”
“什么时候到这里?”
“至少要等他吃完这一餐梦。”
“这个梦是什么梦?”
“不清楚,但我知道梦里面有一颗人见人怕的大长钉子。”
“大长钉子?呵,这个硬汉该不会就是六扇门捕快们经常议论的那个疯子吧?”
“不错,正是那个疯子——宗正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