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
韩莹莹正在烛光下绣一块方巾,门帘忽然被掀开了。离玉堂看到这个场景,先是一愣,脸色随即变得怪异起来。
韩莹莹顿时涨红了小脸:“你、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
“没事没事,你继续。”离玉堂似乎很想笑,却又硬生生地让自己憋住。韩莹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这才让他忙不迭地看向其它地方去了。不过他在屋子里旋了几圈,又转了回来,盯着韩莹莹手里的方巾。韩莹莹感觉到了头顶的目光,立刻又抬起头来瞪着他:“不许看!”
“好好好,我不看我不看。”离玉堂又别过头去。
“灯光这么暗,小心把眼睛看坏了。”他从桌旁拎过一把剪刀,把多余的烛芯剪掉,烛光顿时明亮起来。
就在火焰明亮的一瞬,他忽然发现,她在烛光下绣花,他为她剪烛,或许就是他一直以来最期望得到的宁静。哪怕只有片刻,也可以使他放下江湖的争端,天下的疾苦,静静地呆在这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地方。
忽然韩莹莹一声惊呼,离玉堂忙低头道:“怎么了?”
韩莹莹将左手食指举到面前,只见上面一点殷红,分明是针头扎出来的,看上去扎的还不浅。
离玉堂心头泛起一阵怜惜,下意识蹲下身,将她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。韩莹莹先是一愣,随即俏脸通红,赶紧将目光转向别处。
指尖和舌尖的触感同时令两人心神俱颤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直到韩莹莹轻轻地发出一声呻吟,才将离玉堂猛然惊醒。
韩莹莹将手拿开,却被离玉堂深邃的眼神攫住,移不开目光。待许久过后她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已经和他紧紧地缠绵在一起,再没有半分抵抗的力气了。
八
离玉堂在等公子羽的战书。万里杀全军上下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,盟会几乎把能够赶到的盟众全部调集过来了,天波府内却不是想象中的热火朝天,尽是一片肃杀之气。
刚开始离玉堂还沉得住气。可随着时间越拖越久,他逐渐也不安起来。公子羽似乎是在等什么,可他却没有丝毫头绪。
这几天只要一有空闲,他就会回家去陪韩莹莹。他没有告诉她任何事情,不想徒增她的忧虑。
他是人,就算再勇敢,也不会不怕死。如果她为他而担心,他会更恐惧死亡。那将毫无胜算。
亥时。狂风大作。离玉堂所在大堂的窗户忽然被全数吹开,烛火顿时熄灭。离玉堂常年夜行,夜视毫无问题,他走到窗边将窗户都关好,再重新点亮桌上的烛灯。
烛光亮起的一刻,他的瞳孔猛然收缩。本该被大风吹乱的文牒整整齐齐地堆在桌角。桌面上放着一张字条,被一条翡翠青龙压住。
“三日后。子时。东平郡王府旧址。”
子时?东平郡王府?离玉堂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时间、这个地点。深夜里要如何大战?又在杭州城内一个废弃的郡王府中,他们就不怕惊动了**?
“大人!”黄元文奔入堂内,“大人,你是不是也接到时间地点了?”
离玉堂点点头。杨尚砚这时也走入大堂,疑惑道:“这公子羽怎会拖这么久?总不会是为了等一个良辰吉日吧?”
“良辰吉日?三日后是什么日子?”离玉堂问道。
黄元文算了算,忽然愣住了。
“怎么了?”杨尚砚赶紧问道。
“好像......好像......”黄元文将目光放在了离玉堂身上。
“好像是七夕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