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不去。”花追一字一顿，眸底映着指尖上的寒光，“今日，要么你交出败类，要么，你让我小师妹死而复生。”
江野长叹：“我丐帮早已按照梁谷主的要求，将风归里逐出门派。”
“逐出门派？他奸杀我天香弟子，最后却能安然无恙，逍遥自在。”花追冷笑，“若是改日，太白或者真武弟子奸杀你丐帮女弟子，你这个丐帮大师兄是否也能忍气吞声？”
“你说得对，我不能。”江野郑重点头，抱拳行礼，“**唯有以命换命，还请花师姐放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们一条生路。”
花追腰间的伞刃携风穿透雨幕，飞向了江野的脖颈。
龙吟的线并未切断，它早早束上了花追的剑柄。江野留这一手本可以带走花追的命，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以命换命。
惊醒。
曦光破晓，唯有落花缓缓坠落，亲吻土壤之声。花追起身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，大汗淋漓，活脱刚淋了一场大雨。想到雨声，花追脑中便似有狼虎正在撕扯她的皮肉，然而如何驱赶也是无用。
雨声愈来愈大，到最后几乎是嘭嘭嘭地一声声爆裂开来。
花追使上十分力气，声线哑得如同一把断弦破琴，喊不出一声救命。她颓然倒回床头，双手摩挲着要找到自己的伞。她紧紧闭着双目，睫毛因恐惧而颤抖。像是驾驶着孤舟在瀚海上航行，风浪突至始料不及，将木舟拍个粉碎。她唯有慌乱地寻找破碎的木板，以求再残喘片刻。
“花追，你作为门派大弟子，在我闭关之际，领门派众弟子重伤丐帮数百人，并致江野自尽。”
“弟子知道。”
“按照门规，当即撤去你大弟子之名，逐出天香门派，此生不得再入天香谷。”
“弟子知道。”
“然，你却执意留在天香门中，殿外上百弟子亦为你求情。”
“弟子知道。”
“你当真想好了？”
“弟子，愿一生不出天香之门，不愿一生不入天香之门。”
花追自愿禁足于天香谷思过室，足不出户，已经十年。
谷中正殿，梁知音手撑下颚，翻阅着音律古籍。无人知晓她的年纪。她就如同天香谷外的万蝶坪花海，多少年过去，芳华不衰。
殿下跪有一人。
“起来吧。”似是看困了，梁知音缓缓合上书卷，“十年了，你倒是第一次为她求情。江帮主还好么？”
殿下的男人依旧未起，只是合袖行礼，“师父安好，劳烦梁掌门挂心。”
“十年过去，天香谷里的人都不再是从前那些人了，再无为她求情的弟子。”梁知音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殿下的丐帮弟子，“而她是逼死你师兄的仇人，你竟来为她求情。看来江帮主后继有人了。”
“听说花追疯了。”
梁知音不否认也不肯定，只是淡淡一笑：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。天香谷中最不缺的就是医师，可惜没人能治好她的病。”
“她到底得了什么病？”
“心病。”梁知音嘴角的笑意渐渐寡淡了，“那算是她第一次杀人，大概也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江律。”
“严于律己，审势而行。很好的名字。”梁知音点头，“你去吧。”
未完待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