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抱紧杜若,头垂放在她颈窝里,若有意识的用唇瓣摩挲着杜若细嫩的肌肤,不时以舌轻舔,细细的鼻息在脖颈处若有似无地游走。杜若顿感一阵痒麻,蓦地想起自己尚在谷外游历之时行到江南,因行程出现差池被困在飞雪滩,未能及时赶回枫桥镇。正是江南难得大雪,天寒地冻,折之江上的船家皆惧怕风雪翻船,并不出行摆渡。自己困饿之余又受内伤,以为再也熬不下去。是那人冒雪硬渡而来,找到困在驿站冻得发抖的自己,强拉入怀。当时那人斗篷之中火热的温度,因心急寻觅大口喘气而起伏的胸膛,紧抱住自己有力的臂膀和喷洒在耳边急促的气息,想来此生是再也无法忘怀。
杜若安抚着云舒,慢慢地挣开她的禁锢。双手扶着云舒的肩膀,两人慢慢的站起。杜若收起伞与香帕,并不问她方才是怎么回事,拉着云舒的手边走边说“走吧,师傅找你呢。”
“师姐…”云舒清醒后心跳如雷,迟疑着开口,生怕杜若怪罪自己方才失礼。
“嗯?”杜若回头,看见云舒低着头任由自己拉着走,眼睛闪闪的像是要掉泪般。“怎么了?好端端的怎么像是受了许多委屈?”杜若心知云舒羞愧,不禁逗弄她。
云舒听着杜若的发问,明白她并无任何怪罪自己的意思,心情顿时灿烂起来,笑眼眯眯。
二人途经修炼台,正欲往前走,听得异常清脆的声音正打趣儿道“云舒!你这是和心上人做了什么好事儿啊!脸都笑成道旁的菊花啦!”
云舒回眼看去,自己的好友月晓正倒挂在修炼台旁的榕树上,翻了个白眼想拉着杜若赶紧走。谁知杜若停下不走了,笑嘻嘻地和月晓说起了闲话。云舒在旁边听着,暗想不妙,再叫月晓说下去,怕是自己的心思尽被杜若所知了。赶紧扯开了嗓子喊“师傅!月晓又偷懒不练功啦!师傅!月晓又爬树啦!”
月晓一跃而下,捂住云舒的嘴咬牙切齿地说“有你这样告状的么!”
没等云舒还击,看着月晓一副小媳妇儿样下蹲行礼,一转头果然师傅站在身后,吓得她连忙躲在杜若身后。
“行了行了,云舒啊,你也别躲了,往后切不可再大声喧哗了。为师教了你多少遍了!女孩子说话要轻柔婉转,就像你杜若师姐那样,你怎么总也记不住!”
云舒嘴上应着,斜眼看着月晓偷偷笑,心里暗狠狠地骂道“好你个月晓!小妖精!陷害我!看我待会儿不挠死你!”
月晓这边偷笑地开心,虽然云舒不知丢了多少白眼给自己,但杜若师姐在,她可再也不怕云舒会整出什么幺蛾子。正得意,就听见师傅也批评了自己。
“还有月晓啊,你整天爬上爬下,像什么样子!行了,我也不说你们了,你们三个都跟我进来,我有事要说。”
梁知音一转身,云舒和月晓就呲牙咧嘴地做出像是要把彼此吞了的样子,杜若笑得开心,拥着她们俩进了大堂。
若时光留驻,这许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光了吧,天真烂漫,无忧无虑。尚有心爱之人,且与好友并行与人世最美之天香谷。
多少年后,三人互相簇拥着走进天香谷大堂,徒留身后晒得正好的日光和随风起伏的花海,这是云舒经常梦见并泪湿沾襟的场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