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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血洗嘉荫
云舒看着月晓,心情稍为放松,她抿嘴笑笑“凌月晓,这门若是被你踹坏了你赔是不赔?”
月晓惊奇地瞪大眼睛,先是看了看被她一脚踢得敞开的门,确定无损后奔至云舒跟前凑近了捧着她的脸“哇!云舒,你连名带姓的叫我还是头一次诶!”
云舒看着月晓的脸在自己跟前“倏”得放大,想把头微微后退些。不知是晨起无力还是怎么的,脑袋竟被月晓捧得死死地,动弹不得。
“诶诶!你别动!让我看看!”月晓一双杏眼眨巴眨巴个不停,直盯着云舒瞧。云舒抵住月晓双肩,手中湿帕将月晓的蓝色霜天染得更深。
月晓忽然放下双手,转身一把抓住唐七弦的衣领。云舒瞬时没了支点,由不得倒退几步。
“你说!你大清早的躲在云舒房里是不是吓哭了她!怎的昨夜还好好的,今早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!”
月晓一手叉腰一手紧紧揪住唐七弦镶了金边的衬衣领子。唐七弦样貌似唐白羽五分,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像他七分,连身长都似唐白羽般挺拔。她虽是女子,不及男子个高,却比云舒她们足足高了半头。挺直的脊背,加上束起的发冠,从背后看几乎是个正在长个儿的小公子。
唐七弦左手拉下月晓的手,右手扶着她的额头往后推。虽然心里尴尬,嘴上却否认了自己弄哭云舒的事实,末了心虚地瞄了瞄云舒。
云舒顾自擦着脸,一旁月晓将全身的力气聚于头顶,用力的顶着唐七弦的右手。
“你们在干嘛?”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,朝阳微薄的光辉将他的影子投在云舒房间的地板上,他走进房间,背后的长弓与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。
唐七弦看了眼宋寂阳,如释重负“你来得正好!月晓晨起像疯了一般,非得与我比谁力气大。”
唐七弦扶住月晓的脑袋,身体侧过边去,左手在月晓背后轻轻一推,将月晓推向宋寂阳。她故意隐瞒了方才月晓的兴师问罪,想要将与云舒之间的尴尬化作最小。
月晓猝不及防,一下扑进宋寂阳怀里,额头正撞上他胸前的铠甲。忍不住痛,“嗷”的一声叫了出来。
宋寂阳从小在燕云长大,虽见过堡内师兄师姐如何相爱相守,却从未对着哪个姑娘动过心。他长得英气,脸庞棱角分明,带着燕云独有的坚毅与刚劲,稍稍的痞味儿却又与唐七弦不同。他一门心思扑在神威枪法上,故而与情爱无缘。
此刻,宋寂阳并不十分适应怀中扑着的这具柔软的身体。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,想推开她,却又听见月晓吃痛的抽气声。
他低头看月晓,月晓正皱着眉头“我不是故意抱你!是她……”
月晓伸手一指唐七弦,正神情激愤地想要讨伐她,忽见自己雪白的手腕内侧一条中指般长短的红痕,鲜血正顺着红痕往外溢。
月晓呆了一呆,转而盯着宋寂阳胸前粘着自己血迹的铠甲。她将手腕上的伤给宋寂阳瞧,可怜兮兮地指着铠甲尖锐处,眨巴着杏眼看着宋寂阳“划破了。”
宋寂阳眼瞧着血一丝一丝往外冒,月晓眼中升起了薄薄一层水雾。她低下头,轻轻地说“有些疼。”
月晓并未落泪,但她眼中的水雾与微颤的睫毛却激起宋寂阳一阵又一阵的心疼,仿佛是自己亲手将她划破。“有些疼”三个字就像猫爪,爪爪挠心。
云舒将月晓拉至桌边,在包裹里翻找药膏与细布。唐七弦心中微微歉疚,坐在桌边托着头观察着月晓的表情。
云舒给月晓止住血,往手腕上一圈一圈缠细布。月晓当下已不疼,看唐七弦一直盯着自己,故作生气“我手腕割破都是因为你,所以你现在去给我买烧饼吃!冷的不要!”
唐七弦说了声“好”,站起来正欲走,忽然被云舒叫住。
“就在楼下等吧,别买辣的。”
唐七弦笑的灿烂“好!”,转身下楼,一旁的宋寂阳说了句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云舒低下头继续为月晓缠细布,并不再说话。
月晓憋得难受,怯怯的叫着“云舒。”
叫了一声,云舒并不理她。
“云舒!”
云舒抬眼瞪她一下,又低头替她裹细布。
月晓眼珠子骨碌碌转,佯装疼痛,抽着气低喊“哎呀!好痛!”
云舒给月晓扎好细布,伸出食指点点她的额头,咬牙切齿地说“叫你不当心!疼死你算了!”
月晓吐吐舌头,笑嘻嘻的“知道啦!下回注意嘛!”
云舒收拾好包裹,和月晓向楼下大堂走去。唐白羽和杜若已坐着吃早点。
杜若见月晓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细布,放下筷子站起来,刚想问是怎么了,月晓笑眯眯地摆摆手说“没事没事,师姐,我只是不小心划破了!”
杜若点点头,替云舒与月晓布好早点,自己坐下吃粥。云舒看着坐在杜若旁边未发一言的唐白羽,凄然一笑,咬了口包子。
四人吃完早饭走出客栈,恰巧遇到买完烧饼回来的唐七弦与宋寂阳。
宋寂阳伸手递给月晓烧饼,月晓摆摆手,笑得开心“我吃饱啦,你们俩吃吧。”
云舒递过唐七弦的包裹,默默地翻身上马。
唐白羽牵出两匹新买的青叶驹,将马绳递与唐七弦与宋寂阳。
宋寂阳坐在马上回想着刚刚去烧饼铺时唐七弦说的话,又想着月晓的笑容,一时心跳加快。
“老宋,你觉着月晓怎么样?”
“挺可爱。”
“只是可爱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你看她的眼神可不一样。”
“是吗。”
“喜欢就追,藏着掖着可不像神威弟子的性子。”
宋寂阳拽紧拳头,原来,会莫名的心跳加快,是因为喜欢?
众人策马往九华奔去,不多日便到了嘉荫镇。
“真是奇怪!嘉荫镇好歹人也不少,怎么街上死气沉沉的。”月晓坐在马上扭头看着整条街,街上空空荡荡,竟无一人。
唐白羽策马慢行,至一处宅院门口停了下来。
“七弦,寂阳,你们小心提防。”
唐白羽跳下马,嘱咐道,随后去敲宅子的门。
此宅处闹市中心,想来是大户,却迟迟无人开门。
唐白羽眼见无人开门,环扫整条街也是萧瑟至极,提提气,一脚踹开了朱门。他见到院中景象,小惊一下。
云舒闻到淡淡的血腥之气,给杜若使个眼色,翻身下马。
她走至唐白羽身旁,往院内望去。
白墙已是血迹斑斑,鲜红的血色已变为干涸的深褐,想来是已有些日子。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,不似生前鲜活,皱巴巴的皮附着在骨头上,伤口断裂处已布满蛆虫,麻布衣服本就色深,沾了血更觉恶心,苍蝇一群一群地飞附。看着打扮应是下人和侍女。
云舒与唐白羽对视一眼,往院内走去。
行至一尸体旁,云舒蹲下身检查尸首。
“是刀伤,身上刀口很少,却都割在血脉汇聚之处。”云舒仔细将尸体翻个身,背后几乎没有刀口。
唐白羽赞同地点点头,一一指出刀口。
“你瞧,脖颈一处,手腕脚腕两处,全身就只这些。”
唐白羽翻完尸身嫌弃地拿锦帕一遍又一遍擦手。
“何人如此歹毒!割断喉管避免出声,割断手腕使无力回击,割断脚腕使不能逃走,任由他失血而亡,竟不一刀来个痛快!”
云舒有些恶心,用帕子捂住口鼻。
唐白羽见她恶心的不行,直拉她出来。
唐七弦见云舒脸色已是煞白,急问到“怎么啦怎么啦?院内有什么?”
云舒自感不对,若是普通尸臭,自己恶心过即无大碍,现下却已有轻微晕眩。她上马坐好,脑中闪过不祥的念头,大喊“捂紧口鼻!快走!”
唐白羽等皆紧捂口鼻策马而去。
云舒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力气,随着马步颠簸在马背上东倒西歪。唐七弦将马绳一抛,系住宋寂阳弓角,轻功飞离自己坐骑,落在云舒身后,让她靠在自己身上。她双手环住云舒的腰握紧缰绳,策马向前奔去。
奔逃许久,已出了嘉荫镇。
“前面就是鹧鸪岭了,我们先去茶馆歇一歇。”唐白羽手指前方茶铺,慢下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