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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愿为血尽
云舒仍是无力,靠在唐七弦身上,无意下马。
茶馆周围空无一人,只有个形容枯槁的老头看管着。
“老伯,这周围怎么没人?”月晓跳下马走向那老人,歪头问道。
宋寂阳跟在月晓身后,心内觉得气氛诡异。
“你们走吧。”
苍老的声音如同风沙吹过枯木,那老头顾自收拾着茶具,并未看他们一眼。
唐白羽挡在杜若身前,示意宋寂阳把月晓往后拉。
“老伯为何连招呼都不打,就要赶我们走?”
老头瞟一眼唐白羽,仍然整理着茶具。
“嘉荫镇已是死镇,你们从嘉荫而来,都已知道。”
宋寂阳赶月晓上马,转身问道“那您可知道是何人所为?”
老头捧着茶具,欲往茶铺内屋走。他步履蹒跚,走一步拖一步,沙地上一条深痕赫然在目。
“马上那位姑娘,中的是倭寇头子宫五种在死尸上的尸蛊,此蛊味如尸臭,闻者先是恶心眩晕,接着全身无力。轻者食药月余才可痊愈,重者七日之内暴毙而亡。”
唐七弦听闻脸色突变“如何能医?”
老头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内,不再说话。
唐七弦想要冲进去暴揍那老头一顿,刚一动身,云舒就向马下歪去。唐七弦不敢再动,抱紧云舒,急燎燎地冲着唐白羽吼“哥!你快问他!”
杜若眼神安抚唐七弦,走至小屋门前,恭敬作了一揖“求前辈告知药方。”
空气似凝固一般,连风声都不曾有一丝。
唐白羽走上前,与杜若一同作揖站好“求前辈告知。”
许久,屋内那沙哑沉闷的嗓音再度响起“锦燕林内,自有良医。”
“谢前辈。”
杜若与唐白羽一同道谢,上马坐定,众人往锦燕林奔去。
正是马不停蹄尘土飞扬,唐白羽突然在一条交叉小路边停了下来。
月晓心牵云舒,眉头深锁“怎么不走了?”
唐白羽指着岔路一边说“此路通往江音畔,莫兄应该已在等我们,这样,我与杜若往江音畔接人,你们先去锦燕林中为云舒寻医,我们接到莫兄再来找你们。”
唐七弦心急云舒蛊毒,夹了马肚即往锦燕林方向狂奔。宋寂阳道声“一路小心”,也追唐七弦而去。月晓忧心地看着杜若,终是明白杜若情之所向,说句“师姐小心”,也往锦燕林而去。
唐白羽看着杜若一直往云舒方向瞧,宽慰到“别担心,总有办法的。”
杜若点点头,与唐白羽往江音畔而去。
唐七弦一行愈往锦燕林走愈觉得阴森可怖,晌午时分日头竟慢慢暗淡,一丝一漏的光照得林子里瘴气冲天。
唐七弦正疑心着,看怀中云舒意识已经涣散,双眼微闭气若游丝,想寻名医却看不清林子出口,不免更加心焦。
宋寂阳护着月晓环视四周,沉思良久。
“七弦,我们似乎走入阵了。”
唐七弦一瞬眼睛瞪大,再看四周瘴气冲天,终是明白自己心急快马,忽视了周遭安危。
二人正欲说话,一声刺耳的笑声戳入耳膜,周围瘴气中竟走出团团倭寇将他们四人围住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头儿说布下此阵三日内必擒漏网之鱼,没想到刚摆上,你们就自己闯进来了!”
一个头领摸样的男人提着把弯刀站在前面,宋寂阳与月晓翻下马,护着唐七弦与云舒。
“小的们!给我上!”
那男人右手一挥,倭寇小兵一哄而上,向他们挥刀砍来。
月晓拔出伞中剑,一招芳华一瞬破了一片定技,紧接着玉帘拂衣吊起一片,再使琴心三叠,倭寇小兵已死伤一片。
这边宋寂阳长枪横扫,也是解决了许多小兵。
那为首的头领起先得意洋洋,眼看自己派出的倭寇兵越死越多,终于暗戳戳地向抱着云舒的唐七弦砍去。唐七弦反手将云舒背在背上,放出傀儡与那人打斗着,无奈她一边分心避免云舒落在地上,一边操纵傀儡,终是不能得心应手,手臂上竟被砍伤多处。
宋寂阳这边正得出个空档,长弓一发,射中那头领右眼。那人哀嚎一声,忍不住痛往后踉跄几步,唐七弦抓住机会,将云舒卧于一旁树底,使出风花饮月,一招将那人毙命。
剩余几个小兵见头领已死,四方流窜,竟消失在瘴气之中。
唐七弦捂住正流血的手臂,将云舒抱起。云舒头搭在唐七弦肩膀,隐约闻到血腥之气,竟迷蒙着睁开了眼。
云舒无力站起,目光微聚却死盯住唐七弦的伤口,鲜血顺着唐七弦的手臂往下滴,不知是何缘故,竟伸出舌头舔舐着唐七弦伤口溢血之处。
舌头舔舐得极其轻柔,不知是因着无力,还是本就柔若无骨。唐七弦觉得诧异,松开捂住伤口的手,谁知云舒的唇舌竟追着手指不放,舔上唐七弦沾了血的掌心。
唐七弦感知一阵酥麻,疑惑地望向月晓。
月晓看着云舒已是惊呆,半晌才反应过来“怕是尸蛊碰着鲜血变成了血蛊,七弦你快松开云舒!再这么任她舔下去,迟早你会被她吸干!”
唐七弦望着云舒,不愿松开“血尽而亡算什么,她要喝我的血,我便给她喝。”
宋寂阳一把抓过云舒靠在自己铠甲上,云舒失去血源,渐渐又陷入昏迷。
月晓按住唐七弦伤口痛处,使她不能挣扎,随后替她简单包扎“你这样喂血给她不仅救不了她,反而白白丧命。”
唐七弦伸着手任由月晓包扎,望着重新陷入昏迷的云舒,神色痛苦。
月晓看着靠在宋寂阳怀里的云舒,伤楚一时无法言喻“要是当时进去查看尸体的是我就好了。”
宋寂阳一向不喜多话,此刻却忍不住“伤着谁都是不好的。”
月晓举着唐七弦受伤的手臂,想了想,道:“说的也是”。
唐七弦瞪她一眼,差点没背过气去。
随着倭寇兵的退去,月晓给唐七弦包扎伤口又耗费了些时间,四人周围的瘴气竟渐渐散去,平整的大道出现在视野里。
“看来我们并未走错,只是不知那倭寇如何学得聚集瘴气之法,竟把路遮个严严实实。”
宋寂阳抱云舒上马,自己坐在后面。旁边马上的唐七弦举着受伤的手臂再三警告宋寂阳,才放心向前走。
四人沿途在锦燕林留下暗号给唐白羽,四处寻找客栈,终于在芳华谷找着个小镇。
镇子虽小倒也繁华,唐七弦用分开时唐白羽给她的银子顺利在客栈住下,并请镇上有名的大夫给云舒诊治。
蛊虫之毒并不似寻常毒药,大夫几经更换,竟丝毫没有进展。眼见云舒毒气走身,脸色由粉至黑,唐七弦心急如焚。
月晓见唐七弦急的不行,心中困惑倾涌而出。
“七弦,那日云舒是与你哥哥一同查看尸身,怎么偏偏云舒中了蛊毒,你哥哥却没有?”
唐七弦微微一愣神,想起童年往事,与月晓全盘托出。
“哥哥年幼时常在唐门后山竹林中练功,一日天色全黑也不见哥哥回来,师傅便派人去找,发现哥哥在林中被毒蛇咬伤,全身发黑浮肿。”
月晓惊诧地看着唐七弦,说不出话。
“师傅找寻群医也不见哥哥好转,后来太夫人索性以毒攻毒,找来毒蟾蜍毒蝎子等五种毒物,在哥哥身上种下毒液。原本只是一试,谁知哥哥真的死里逃生,甚至从此百毒不侵。”
月晓听闻,瞬间眼神发亮,想炮制当年唐门太夫人之法医治云舒。此想法立即被宋寂阳否决,他道云舒所中蛊毒并不似寻常,若是起不到以毒攻毒的效用,反而毒上加毒,便累云舒白白殒命。
唐七弦也生恐云舒有个三长两短,好歹如今距七日毒发还有些日子,便也先拖着。
停滞五日后,唐白羽和杜若终于带着莫轻寒赶至芳华谷。
那真武道长赶到客栈立马闯入云舒房间,唐七弦正欲与他动手,却被唐白羽拦下。
杜若上前扶住云舒的头,莫轻寒从怀中掏出一小白玉瓶,倒出一颗墨色药丸置于掌心,随后放入云舒口中并以真气助药丸顺食管而下。不多时,云舒面上黑氤散去,睁开双眼。
唐七弦见云舒转醒,奔至床头,喜极语噎。
莫轻寒站起,看向众人。
“这是我在江音畔所制得的丹药,彼时你们还未到时,倭寇便血洗了嘉荫镇。随后便想一同血洗江音畔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丹药制法?”月晓出声问道。
莫轻寒看她一眼,继续说道“倭寇所种蛊虫,是由江音畔隐世高人何解忧所制。她本是云滇五毒教派中人,用起毒蛊来自然是得心应手。那倭寇趁何老前辈练功无所防护,打断了她的手脚经脉,硬逼她说出蛊虫制法。我到达江音畔之时,何老前辈已是奄奄一息。她将解蛊之法口授与我后便仙逝了。”
莫轻寒倒了杯茶,抿了口“想来你们到达嘉荫镇之时,那蛊虫刚种上不久。我见前辈仙逝,便按照药方制了解蛊之药,以备不时之需。只是江音畔药材有限,我又不精于制药,浪费了许多。直至杜若来到,才成功制得几颗。”
杜若走向月晓,拍拍她的肩“据前辈药方,这丹药一日需吞三颗,足足得吃一月。莫大哥从襄州至九华来时一路上已探得青龙会与倭寇勾结无误,我所制丹药不多,云舒此刻已略有好转,我们即刻赶往秦川太白,一来可以向唐老前辈商讨制敌之法,二来秦川多草药,也利于云舒养病。”
众人复又策马往秦川奔去。
唐七弦以云舒毒未清除为由拒绝了她想要自己骑马的要求,依旧与她共乘一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