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芜的旧城里,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快速的穿行其中。如不仔细看,一定以为那只是是幻觉。
“站住!你已经无路可走了。”一个锦衣男子盯着面前的黑衣女子这般说道。
黑衣女子额上已满是汗水,而她的身后是一堵坚实的石墙,的确如男子所言,她似乎只剩下死路。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气喘吁吁地开口,“咳咳……还……还有一条路,就看挡在它面前的人,让不让……我走。”
锦衣男子眼神一黯,心中更是颤了颤,“阿瑾,事到如今,你还不知悔改!”
“如果,我说,我是不得已的,你可信我?”黑衣女子带着一丝希冀望向面前的男子。
锦衣男子压住心中的苦涩,抿着唇,良久,缓缓说道:“你执掌天水教分坛数年!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人跟武林正道的性命!叫我如何信你?!”
黑衣女子的眼睛对上锦衣男子的眼睛,极其平静地问:“那你想如何?要如何?”
锦衣男子确是一时语塞,“我……”
黑衣女子看着锦衣男子的模样,勾了勾唇,“呵,不如,杀我以平众愤好了。”
锦衣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,她是不是疯了。
“杀你……以平众愤……”
“杀了我……”黑衣女子的唇边笑意更盛。
又是瞬息间两人又纠缠在一起过了几十招,只听“噗嗤”一声,锦衣男子手中的匕首已没入黑衣女子的胸口。黑衣女子闷哼一声,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。
男子看着面前的女子又是无可奈何又是心痛不已,“我信你,但是这一刀是我对整个武林正道必须做出的交代。我知道你有梦魂引,等你恢复过来,我就带你归隐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身上……没有……梦魂引……”女子依旧含笑说道,一字一句几乎都用了毕生的气力。
“你说什么?怎么可能?!”这回轮到锦衣男子瞪眼了,他一脸的惊诧,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胡话,是不是又在骗自己?
黑衣女子靠在华服男子的身上,附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低声呢喃,“你猜,我把……梦魂引……放在哪里?阿逍,如果……是你……你又会……把梦魂引……放在哪里。”而后,锦衣男子只感到肩膀一沉,他仰起头,咬着唇,抱起黑衣女子越走越远,直到消失在落日之中。
【半年之后】
孟逍拎着一大坛子酒,坐在一方低矮的坟墓前,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,而后自语道,“京渡一战,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一场梦。各门派掌门都安全返回了本门派。你的方玉峰教主也平安无事。呵……原来你竟是她门下的弟子……她说,本来在刺探情报的行动中,我中了毒镖,送回来时已经断了气息……”
孟逍伸手抚摸那坟墓上的文字,又回忆起那个笑意浅浅的女子曾经这样对他说过,“梦魂引,以自己一生的执念为引,牵动已入黄泉的魂魄归来,起死回生,本门之人一人一生只有一引。若是将它用在别人身上,那就代表把自己的心跟命都交到了那个人手上……”
孟逍的泪不断从眼中滚下来,肩膀一颤一颤的,面前的景象一片模糊。而他已是泣不成声,“阿瑾,我……终于知道……你把梦魂引放在了何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