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呼啸雪满山,凛冽酒香肚中藏。
秦川论剑,丐帮派出了武艺超群的新秀——嵩山,只见他头勒额带,腰挂葫芦。一身乞丐装,脚穿一双草鞋,一个追风步到了剑坪中央,突然停住稳如磐石。仰首,喝一口烈酒下肚,目光坚定的望着对方。这是他第一次代表丐帮参加八荒论剑,他知道,八荒弟子一向对丐帮有偏见,能不能为丐帮正名,也许就在此一战。他闭上眼,任由耳边狂风呼啸,雪花簌簌。思绪间,浮现着大师兄的和蔼得面容,那是嵩山刚加入丐帮的时候。
“嵩山,你知道我葫芦里是什么吗?”
“当然是我们荆湖的美酒喽!”嵩山不屑地说。
“不对,我这葫芦里啊,装着三分塞北之豪迈,三分江南之婉约,三分隐士之淡泊”大师兄说。
“哦,那才九分了,还有一分是什么?”嵩山好奇的问。
大师兄嘿嘿一笑说道:“剩下一分就是我们荆湖得美酒喽!这些融汇一起就是一个江湖”
“哇!原来我们每个人拿的都是江湖啊”嵩山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诠释葫中物,忍不住惊叹了声。
“那我们丐帮是八荒中最厉害的门派了吗?”嵩山开心的问。
大师兄沉思了一下,默默地说了句:有了信念便会实现,偏见止于真相。话毕便转身往屋里去了。
刚开始,嵩山并不懂大师兄什么意思,但是这些年,为了追踪青龙会,不管是策马奔驰在燕云荒漠戈壁,还是雨夜留宿在东越码头,他发现自己形单影只,很少遇到同门师兄,八荒弟子听闻丐帮也是明嘲暗讽,要么不予理睬。
他不知为何会这样,五年前若不是丐帮弟子仗义收留,如今他可能已经饿死在了凤凰集,那日地场景他总也忘不了。
那日,凤凰集烟柳画桥,风帘翠幕,路边的小酒馆里,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。招客的挑帘下一张半新不旧的八仙桌甚是引人注目。
只见一个腰挂葫芦的少年,一边吃着茴香豆一边喝着大碗酒,嘴里还不停念叨着“我丐帮……乃天下第一大帮,上次论剑要不是我们一向与世无争,你们能进前三?开什么玩笑……小二,再来一壶酒,要九阳春”少年一边吧唧着嘴,一边吆喝着。
众人看他醉的不清,都不大理会他,只有店小二听见叫喊声,一溜碎步跑过来,“客官,您都喝了十二碗了,能不能……”小二看着半醉的少年满面堆笑的说道。
那少年一听这话,立马横眉怒目,拍案而起“怎么,怕我没酒钱?告诉你,我们丐帮都是金乞丐”,说着掷出一串铜板“马上上酒”小二一见铜钱,赶忙应声道“上酒,上好酒”。
“哪来的叫花子?满嘴胡说八道”四周食客,纷纷议论。
众人正在说笑,忽听得对面客栈有追打声,便齐刷刷的向对面看去。只见一个满脸泪痕,衣衫不整的小孩从屋里跑出来,老板拿着扫把在后面边跑边喊,“你这小子,天天来偷东西,这次可让我抓到你了,打死你个小兔崽子”。那孩子一边跑,一边求饶“大爷行行好吧,我家已经三天没米下肚了,实在没办法我才出来找吃的,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”,“偷了东西还嘴硬,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”。小孩边跑边哭,众人见了只是笑笑也不理会。腰挂葫芦的少年可不干了,过去就是一脚,把那老板踹的趴地上起不来。
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,竟敢打我”老板捂着痛处朝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叫骂道。
少年一听立马来劲了,“连我都不认识,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,让你知道谁是你大爷”说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,一直打到那老板落泪求饶才停手。
只见他蹲下身子,擦擦小孩脸上的泪水咂着酒气,和蔼的说:“你叫什么名字,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
小孩看着面前的大哥哥,虽然衣衫褴褛却英姿勃发和蔼可亲,抽了抽鼻涕道:“我叫嵩山,家就在盘龙岭下面,爹爹死得早,这些年盗匪横行,我与娘相依为命”说道这里小孩的双眼湿润了。
看着泪眼汪汪的小男孩,腰挂葫芦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,沉默了,似乎会想起自己儿时的遭遇。于是,抬起头摸摸小孩的脑袋说:“小家伙,你们生活艰难,不如随我去荆湖君山吧,把你娘也接来,我来保护你们,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!”
小男孩疑惑地问:“能吃饱饭吗?”
年轻人笑了笑“顿顿有鱼吃,还有酒喝呢!”
嵩山睁开眼,瞬间思绪穿越五年时光回到当下,秦川地雪更大了,但跟雪比起来,太白弟子的窃窃私语更让人心寒:
“看丐帮又来了,穿这么薄冷不冷啊”
“你还不知道吗?丐帮都是要饭的,哪有钱买新衣服啊”
“你们说什么呢?”五爷听到轻蔑丐帮的声音轻声问道。
“回五爷,我们正说如今被风刮得正紧,但是八荒论剑,齐聚秦川,丝毫感觉不到寒意啊”
“是啊,是啊”众人又是一番附和。
“嗯,今日论剑,八荒精英汇聚一堂,要是有两句风凉话刮进心里可比北风刮的更冷啊”五爷轻声说道。
两侧太白弟子听罢,得知刚才话语有失太白风范,羞愧难当。
在五爷的示意下,闲言渐息。但是嵩山知道,想让大家改变偏见,只有全力以赴。
论剑开始,嵩山对战的是天香谷的新秀暗香。
“天香乃以医入武,医武合一,伞舞惊鸿,暗藏杀机”,暗香轻轻摇动手中的伞,嘴角微微扬起,“小丐帮小心,姐姐会手下留情的!”
嵩山说:“在下仰慕梁谷主的品行和胸怀,她的门下弟子肯定不差,姐姐不必留情,出招吧!”
一声令下,嵩山以猛虎下山之式准备追击暗香,只见暗香手腕轻转,灵蛇般掷出暗魂伞瞬间缚住泰山,泰山立刻动弹不得。暗香顺势抽出伞中剑,电光火石间移步到泰山面前。琴心三叠,一叠桃花碎,二叠万古枯,三叠天地动。嵩山在伞中运气,催动烈酒流遍四肢百骸,如炽炎烧身,潜能尽数激发,在二叠三叠只见恰到好处的弹起离弦腿,瞬间脱离暗魂伞的控制,正踢在暗香胸口,紧接着前翻喷酒。
功夫娴熟,一气呵成,在场的英雄无不称赞。又见酒水如弹珠般弹碎定穴,暗香脚下不稳随即后翻,嵩山猛虎扑食,上去又是一脚紧接着背暗香双臂摔出去。暗香被嵩山狠命一摔,立马使出鹰扬诀控制住身体回身一划,一道风墙挡住嵩山的进攻。天香对战丐帮本就战上风,但此一局,暗香并未压制住嵩山,心中未免有些愤意。待暗香于风墙后调息片刻立即发起第二次进攻。一把绝命伞向嵩山刺过去,嵩山急忙两掌护胸,抵挡绝命伞的攻击。打开酒壶一口烈酒下肚,满面红光盯着暗香,心中思索:我若来个满力龙吟,对方势必会柳暗凌波,这样这样一来我便占不到先机,不若追风和劈山诈她的凌波步,想到这里,冲上去就要抱暗香的后颈,暗香心中一惊但并没半分后撤的意思,上前一记芳华。嵩山一看对方并未中计,立刻倒提壶反压制,进而再出劈山。二人你来我往,斗智斗勇,半个时辰未分胜负。眼看嵩山气血轻浮,将要败下阵来,回身一招神掌八打正中暗香小腹,暗香躲闪不及一口鲜血喷出来。
众人对嵩山的态度,由最初的轻蔑渐渐转化为赞许,八荒弟子皆知天香擅长内功,而丐帮则擅长硬功缠打。再加之天香医武合一,丐帮过刚易折自然不是其对手。今日暗香居然败下阵来,实在意外。但是,眼见为实,不得不服嵩山的功力。
五爷微微一笑,说道:“秦川论剑点到为止,嵩山不愧是丐帮新秀,缠打间,有龙争虎斗之式,招招命中对方死穴。暗香也不错,伞舞惊鸿,身法飞扬,丝毫不肯让步。很好,英雄辈出,实乃八荒之幸啊!”
嵩山收式后,道:“我们丐帮虽没有锦衣玉食,但我们有江湖人的侠义,当初我被污蔑追打之时,要不是有丐帮师兄收留,如今,我也不会站在此地。我们身处闹市心在郊野,闯荡江湖却不融于江湖,介入世间又不属于世间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扶弱救困快意恩仇。虽被人误解,但我相信,偏见止于事实”。
“大隐隐于市,小隐隐于野,这才是侠士应有的风度”五爷惊喜过望地说。
此后,丐帮闯荡江湖,无人再敢奚落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