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瑞摔杯愤然而去,唐月凛眼见满地的白瓷残片直摇头,别人的乱摊子还得自己动手收拾,真是不公平。
唐烨很快发觉,唐瑞的担心有些多余。
小卢不像唐门中的孩子那样向往光怪陆离的江湖,对于武学更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。有时候他说起这些话题,小卢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。另外小卢会无意识说出“你们江湖人”这样的词,明显是没把自己算在其中。
不过,他对于唐门的机关术倒是很好奇,蹲在那里看几个时辰的傀儡都不嫌烦。
可是,这是唐门的秘密,唐烨一丝一毫都不能透露给他。
唐月凛每天外出的时间依然未变,只是唐烨在的时候他的活动范围大了一些,倘若他一个人,还是只能在后山周围逛逛。
总体上而言还是算完成了唐啸天交予的任务。
唐啸天未食言,果真收唐月凛为徒,指点他学习的方向,为他解答遇到的问题。唐烨和卢夫人虽然不知情,但在唐月凛的花言巧语之下,私下里多多少少给唐月凛提供一些便利,虽说比不上在六房中学习的环境,至少还能学得下去。
不出一个月,唐月凛又为难了,师父让他去抓蛇。
唐啸天没有故意难为唐月凛,让他去找难见或是剧毒的蛇,而是让他去抓最为常见的竹叶青。常在后山上溜达的唐月凛没少见这些绿油油滑溜溜的家伙,他也听说过唐门中的小孩不慎被咬伤,伤口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疼痛。捉蛇头一遭啊,而且师父肯定不会跟去手把手教导,唐月凛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。
压头,捏颈,提尾,唐月凛如同念经般在屋中念叨了一下午,还找了一根麻绳演练了好久。然而想象面前是一条毒蛇之时,唐月凛又觉得自己手抖得厉害,根本无从下手。
徒手怎么看都行不通,还是想点别的法子吧。
唐月凛又开始在家中面壁。
从唐家煤堆偷摸来的铁夹,一把;缠着送饭的侍女姐姐要来的饭盒,一个;现在还差,竹叶青蛇,一条。
唐月凛紧张兮兮地举着夹子,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青色。
青蛇缠在竹身上,自在地吐着信子,唐月凛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蛇充满了挑衅的意思。
事实证明这条蛇确实是这么想的,任凭唐月凛怎么用力,蛇是越缠越紧,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。
唐月凛好生郁闷:我的蛇大哥哟,你又不是人,用得着这么坚贞不渝吗……
这条蛇当然……没捕到。
好在是经过这么一遭,唐月凛放松多了,然后他很淡定地在路边“捡”了一条竹叶青。
“月凛是不是从未动过刀?”唐啸天道。
“是的。”
唐月凛心头立刻升腾起不祥之感。
然后预感立刻变成现实,唐啸天抽出一把匕首:“去杀了那条蛇。”
唐月凛惊愕之余有些莫名其妙:“师父,取毒不必杀它吧。”
唐啸天道:“以后迟早也是要动刀的,你先拿它练手。”
“我……”
师命难违,唐月凛抓起匕首,站在蛇笼面前不敢动手。从出生到现在,不说别的,唐月凛自己磕着碰着的时候都少,几乎就没见过血,更别提让他去杀生。
唐啸天在一旁冷眼相看,道:“下不了手?那师父我帮你一把。”
唐啸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坐在摇尾巴的芝麻,瞬间将它扔进蛇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