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本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,但她靠岸跳下小舟的时候,衣袂卷起的风里浸润着桃花的香气。
她的确很好看,年轻的脸像沾着露水的桃瓣一样饱满,甚至还带着暮春一样让人舒服宁静的美。纸伞也早已被她妥帖地收好,握在她修长温润的手中。
人们的目光不自禁地被她吸引着,然而在看见停靠于岸的小舟时,却又齐齐打了一个寒噤,忍不住倒退一步。
轻舟上别无他物,只静静地躺着一口乌黑棺椁。
奇怪的是这棺椁并不大,只有普通棺材的一半大小,两边被木楔钉死,随着轻舟轻轻摇动。
掌舟的老翁一拍棺盖,用力一提,竟生生将整个棺椁朝着渡口飞掷而来!
人群哗然,纷纷后退。棺椁不偏不斜,刚刚砸落在女子身旁,轰然一响。
老翁倒转竹竿,轻磕于石阶。轻舟重新漂入波浪之中。
女子四下看了看,目光落在渡口唯一的客栈上,旋即抱起棺椁,向客栈走去。
说来也奇怪,棺椁虽只有正常大小的一半,重量依然也不少,抱在她的怀中却轻如无物。
客栈门前稀稀落落没什么人,只有潦草搭建的一个茶摊。搬货的工人们在这里歇脚,喝着廉价的茶水,和同样在这里歇脚的年轻道士闲聊。
大堂里空无一人。
“店家……”
问询声尚未出口便被破空的风声打断。
有什么钝器直直冲着她的脑袋猛击而来,力道无匹却又极为迅捷。她分明堪堪侧身避过,那巨大的黑影又立即向她折返回来,势毫不减。
折身的瞬间,她看见那黑影分明是一只砂锅大的拳头。
寒意如快刀般的切入她的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