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凄凉和悲壮。
那种深刻到骨血的气氛在这蔓延到地下的岩洞,都感受不到一点的温度。
她们交错在命运里的时光并不是很长。
短暂的甚至不能用年月来计算,只是苍白又无力的寥寥数日。
他用自己的性命保护过她,甚至让血肉从白骨上剥离,最后徒留一架骷髅。
她丢弃了自己的道德良知,甚至可以出卖整个的唐门,最后又会是怎样呢?
一个人偏激到一定的程度,所有黑白会被混淆,所有是非会被曲解。
而她,就是。
自从白知命在她眼前爆发所有潜力,甚至用血肉作为禁忌招数的引子,而一命呜呼后。
唐丽丽的世界里,就再也没有什么光明的东西,从此只剩**晦的黑暗,以及蜇人的凉意。
她回到唐门之后,没有再泼墨作画,更不会提笔写词。
她心里的愤恨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,以至于她会去研究那些古时就有的禁忌之术。
包括她之后用很漫长的时间,在江湖上制造出了无数的杀孽,而她依旧深信,这样可以把那个为她丧命的白师兄救回过来。
唐丽丽手里握有最具有杀伤力的傀儡禁忌术,那是她爹私下研究而成的。
在唐门这样,有很多纷争的地方,唐丽丽如果把这最后的压箱底拿出来,或许引起的不是一场简单的暴风雨。
所以,乃至于当时,她还没有曝露出自己的底牌,白知命却用血肉做了引子,发动了那一招禁忌之杀招。
古书上有云,只要骨架未损,用大量血液滋养,用婴孩脑浆每天涂抹。
便有一成的几率,可以让血肉重生,恢复当初。
只是,为了这一成的几率,唐丽丽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。
为了白知命的骨架,能得到最好的滋养和成长。
她用的是江湖成名人氏的血液,以及那些名门之后的婴孩的脑中红白之物。
在这延绵地下的岩洞里,有深不可见底的三个血池,里面是无数的江湖中人的鲜血。
三个血池环绕在中间的,是一个小了很多的池子,里面每天都会更换着冒热气的白色脑浆。
唐丽丽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表现的平和宁静。
她面无表情的用软棉布沾着那些白色的脑浆,无比温柔的擦拭着白知命的骨架。
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一架骷髅从最初时候的惨败,正在发生着隐晦不可见的变化。
好似,没有那么惨白了。
白色的表层下就好像有血液在流动一样,里面渗透出来的好像就是血液滋养后的白里透红。
这样用了三年时间的所有惨无人道的方式方法,造就出来惨无人道的杀孽,而得到的结果。
在唐丽丽的眼里,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别说是有一成的几率可以成功重生白知命。
在这个时候,唐丽丽的心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。
估计也依旧会全然丢弃了自己做人的原则,行事的底线。
唐丽丽的唇角微微上扬,好像那个清秀的少年又重新站到了自己的眼前。
当她轻手轻脚,害怕把那一具骷髅弄坏一样的放进某一个血池里。
然后她又盯着身下那个池中,剩下不多的白色物事。
这...好像是唐门中某一个表嫂新诞下没多久的孩子。
唐丽丽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,甚至连悲伤的眼神都未曾有。
从最初时候的挣扎,到如今。
三年过去,所有残存在心里的道德都已经荡然不存。
她苟且着,并唯一想为之努力的,不过是让白知命复活过来而已。
仅此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