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肆!”远远一个厉喝传来。
“叮——”
不知从哪里打来一枚梭形暗器,其中蕴藏的暗劲之大,直直打落了秦白露手中紧握的长刃,震得秦白露气血翻涌,后退数步方才停下。伞中刃“咣当”一声落在秦白露的身侧。
“秦师妹,你僭越了!”远处一个黑衣女子脚尖点地,如飞燕一般以轻功从空中略近。
“孟师姐?”秦白露循声看去,见那女子身形熟悉竟是五秀中的孟青鸾,不由冷笑道,“呵,孟师姐不在燕云神威堡相夫教子,却掐准了时机此时现身云滇,真真是巧极了。难不成,孟师姐是神机妙算特意来为卢师姐说话么?”
孟青鸾顿了脚步,肃然的脸面更是僵了几分:“放肆!秦白露你勾结五毒**,可是要背叛师门!”
“我何曾背叛师门!”秦白露咬牙对视着孟青鸾,忍不住高声辩驳,“枉我们天香五秀往日姐妹情深,原来尽是是假的,今日便要冤我至死么!”
孟青鸾冷着脸并未答话,扫过一旁力竭的卢文锦,不由嘴角下撇。转身轻移莲步至卢文锦身边,冲她点了点头,玉指轻弹,将一枚丹药弹入卢文锦的口中。
这丹药名叫九阳还魂丹,端的是入口即化,药效惊人,不多时卢文锦便勉强撑着身子坐起调息。
“勾结**,欲杀同门,背叛师门,”孟青鸾面无表情地吐露着,一只清瘦玉手从伞中抽出伞中刃,持剑挽了一个剑花后,剑尖直直指着秦白露,冷冷哼道,“就算你在门中除师傅外修为冠绝无双,现下情状在我手中也过不了三招。恐怕你还不知吧,今日五毒中人都忙着庆祝进入中原八荒,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你。呵,今**必死!”
仿佛顾忌着什么急着动手,语罢便使出五分力道施展开香意痕之式,以天香意决辅助加成,混着汹涌剑气凝成一记大劈。
秦白露身受重伤已是闪避不及,情急之下只好举剑格挡卸下几分力道,自己则往边上一侧。躲过剑击,却难逃那磅礴剑气。头顶一凉,是那剑气削断了发带,一把如云青丝立时被风吹个凌乱。
此刻最是月明星稀,乌鹊南飞,只远远听得几声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。除却几缕月光照得清寒如冰,几里内连个火光也不曾出现。
秦白露虽未直接受这一击,却硬接了孟青鸾的剑气,腿脚一软,勉力以剑撑地,挣扎着立于两人对立面,面上无悲无喜,静静看着对面的孟青鸾,启唇想撕扯出个笑容来,却不想忽然涌出一大口血来。
原本孟青鸾是天香五秀中最温婉秀丽的一个,对自己亦是照顾有加亲如长姐,此时却连个正眼也不给,冰冷有如那****一般,全不复往日温柔。
秦白露垂头看地,面色凄清却不出一声,任凭眉心处涌出的大股大股的血淌了满脸,又顺着脸颊“啪嗒啪嗒”打落在地上,如同浴***一般。方才正面强撑着看不出外伤,但卢文锦以全身内力拼死一击袭来,到底内里五脏六腑受了不小的内伤,喉头间不时涌出混着内脏碎片的淤血。虽之前调息了片刻,略略好转几分,但此时又被孟青鸾一击剑气激起,亦是气火攻心,经脉中的真气不复原本的路线流动,反而四处激荡起来。若不是少年时被师傅以华佗遗书青囊书调理过经脉,此刻早就承受不住暴毙而死。
过了一刻,强压下喉头腥甜,秦白露突然仰头大笑,仿佛瞬间醒悟了什么,只是那笑声凄厉,声声刺入骨髓之中:“原来,原来你们早就计算好了!你们!你们早就想让我死!”转过头狠狠扫过卢文锦,又狠狠盯着孟青鸾,捡起布满缺口的伞中刃,笔直对着两人,冷冷笑道,“什么背叛师门,什么勾结**都是借口!你们就是想让我死!”衣角处沾染的血肉碎末早把一袭白衣染成血红,秦白露睁着红色的眼瞳,仿佛恶鬼一般:“可我偏不死!待有来日,我必杀了你们!”
“秦师妹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。”又有两道暗青色身影自空中飞掠而下。
“哈哈,原来今日王师姐也来了!怎么,我们姐妹是要在此处聚会么?”秦白露冷冷看着王郅君道,连头发混着血液粘在脸上结成了痂也顾不得。
“看看你的样子,披头散发,疯疯癫癫成何体统!”王郅君抬头看了一眼秦白露,一脸鄙夷。回身间双臂大张,展开擒龙控鹤一式。染着蔻丹的指尖仿佛有无形的丝线一般,将身后的傀儡牵扯至身前。
那傀儡以金属机甲制成,虽是二八少女容颜,却没有一丝表情,月光笼罩处流转着凛凛杀气和寒意,行动间“嘎吱嘎吱”声不断传出,但灵活又远非常人可比。
“呵,秦师妹,”不知怎么的,王郅君此时竟轻柔笑道,如同蛊惑一般吐字慢且清晰,柔软地好像怕惊醒了谁,“你且看看我这傀儡怀中,抱着的是谁。”
只见那傀儡面无表情,只是怀中轻柔地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***小女孩,那小女孩被王郅君下了安魂散,此刻仿佛感受不到周围紧绷的气氛一般,安安稳稳地睡着。
秦白露咬着嘴唇紧紧皱眉,并没有答应一句,血流的太多,与王郅君三人对峙到此刻已是力竭,如今也是仅凭一点念力和手中仗着的长刃苦苦撑着身子。鲜血早流进了眼睛里干结了血痂,眼前红彤彤的,血色模糊一片,若不是身形和声音熟悉,怎可能分辨面前站着的是谁。
“秦师妹怕是看不见了吧,那么师姐便告诉你。这傀儡怀中躺着一个小女娃儿,”王郅君的艳红的双唇上扬着犹如盛开的曼珠沙华一般,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触在小女娃白嫩的脸上,“哎呀呀,这个女娃儿真是可爱极了。听闻,她叫葵儿……”
听到“葵儿”两字,秦白露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子颤栗了一番,仿佛被什么重重打击一般。仿佛无法控制般咬紧了嘴唇,不多时嘴角便透出了血,如同牙齿间狠狠磨砺出的似要噬人般的声音,“混账!你们混账!畜生!”
“看来师妹是知道我们手中的是谁了。呵呵,按辈分,她该叫我们姨姨呢,”王郅君忽略秦白露声嘶力竭的呼喊,一面仍旧轻柔地笑着,一面却扭头看向秦白露,语气刺骨,“还是师姐啊!”
还没等秦白露说话,孟青鸾却疑惑地看着王郅君:“师姐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原来师妹还不晓得啊。三年前我带着林儿回天香,经过了素问轩,不想看见大师姐竟抱了个刚足月的小婴儿哄着,我心下好奇便问了大师姐几句,她却不回答我。我眼尖瞧着婴儿肚兜上绣了一行诗,很是像秦师妹的绣功,那诗怎么念来着,“沅有芷兮澧有兰,”王郅君把小女娃从傀儡中抱进了自己怀里,像是哄自家孩子般轻轻拍着,又回头冲着秦白露俏丽一笑,“秦师妹,这后一句是……”
“闭嘴!你闭嘴!不能说!不可以说!……”还未等王郅君说完,秦白露早就顾不得仪态,原本端庄娴雅,仙姿佚貌的桃花容色此刻却狰狞毕露,如同疯魔一般大声喊叫着,还未踏出一步,眼前被傀儡所挡。
“……这后一句便是“思公子兮未敢言。”一直静静在旁调息的卢文锦此刻终于回过气一般,怨毒地盯着秦白露,话却是冲着孟青鸾说的,“孟师姐不知,这个孩子全名叫桑葵,她的父亲是…”
“我杀了你们!”秦白露也不顾按她现如今的状态,干枯内力后会不会变成废人,只凭着“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”的念头,发疯一般调动起全身的内力,灌注剑中,“这个秘密绝不能被人知道,绝不能,绝不能!……”
“疯子!”孟青鸾瞥过秦白露举剑的双手,还未等傀儡出手,先嫌恶地掷出一枚梭形暗器。
那暗器极是锋利,只听“噗”地一声竟贯穿了秦白露执剑的手腕,再也抓不住长剑,溅起的鲜**了一地。好不容易聚集的内力也被这小小一枚暗器打散。
秦白露满脸血泪,终是支撑不住,轰然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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