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不料,次日,鹰眼老七一开门,就看见了门前那个单薄的身影。
……我只是想去枫桥镇打壶酒买两斤熟牛肉而已啊。
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,昔日的少年也在日复一日的对战中慢慢摸索到了窍门,终于有一天,气喘吁吁近乎脱力的云逐风将剑架在鹰眼老七的脖子上,道:“前辈,你输了。”
“嗯,我输了。”
“那还请前辈遵从约定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咳……哈哈哈……”鹰眼老七坐在草地上笑得差点喘不过气,好不容易平复了,才说:“齐落竹我早放了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时候?”
“你第一次来跟我打的第二天。”
“……那您为何还?”
鹰眼老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灰土,摆了摆手,往山庄里走去:“老夫只是很少碰见像你这么大胆的年轻人了。”
“前辈……我……”
“老夫在江湖打拼半生,才在这江南的富庶之地拼得个小小的天泉山庄,许是前半生造孽太多,直到四十岁都还没有儿子。”鹰眼老七背对着云逐风站定,望着天边的悠悠浮云,叹了口气,“后来,是老夫听说开封相国寺的菩萨特别灵验,特意带夫人去拜了,这才生下了一子一女,儿子叫做天翼,女儿叫做信娘。
“老夫还记得天翼出生的时候,那么小那么软一个小孩子……后来慢慢长大了,老夫就教他学武功,他学了来欺负其他的小孩子——我是知道的,但是我怎么忍心责备他……
“再然后……他像你那么大的时候,老夫为了磨炼他,让他一个人管这个十二连环坞……”鹰眼老七回过头来,望了云逐风一眼,摇头道,“你的容貌和他有三分相似,却比他要高一些,也瘦一些,还有你的眼神——你是清明的、澄澈的,就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“不过……他的双眼早早就浑浊了……”
“前辈……”
鹰眼老七又摇摇头,背着手佝偻着腰踱着步进了庄门:“咳……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了……这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,就当做是一个老头子在絮絮叨叨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