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银子赏你,你且回避,我有话要问这哥俩。”官爷淡淡说道。
“是!是!是!”老乞丐拼命地捡起银子,攥在手里,七手八脚地爬出了门洞,竟没注意到守城门的官兵也被这位官爷早早支开,替他阻挡来往的行人去了。
门洞里只剩下这两个年轻的乞丐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吗?”他依然笑着,望着瘸腿的乞丐问道。
瘸腿乞丐早已从被褥中撑起,野兽般的眼在他身上扫视着。
“阁下好轻功。”瘸腿乞丐没有回答曾雨墨的话,只是盯着他那双一尘不染的官靴不冷不热的说道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听了瘸腿乞丐的话,他愉快地笑道:“本就是好轻功。你可知道我疾风白玉蝶曾雨墨可算是……”
“恶贼看招!”曾雨墨话未说完,就被较年轻的乞丐一声怒喝打断。紧接着,曾雨墨就看到一根长棍雷击般自一旁往他肋下斜刺而来。曾雨墨惊而不乱,以手做刃直劈棍身,却不料这一刺竟有变招,未等手刀劈到,收势又刺,直取曾雨墨太阳穴,威势更是变本加厉。曾雨墨急忙仰身躲过,施展身法,做风中蝶舞式轻盈后撤。他身形华丽优雅,却丝毫不慢,只见那长棍如毒蛇紧逼但已是进招晚矣,招招都打在了曾雨墨的残影上。而较年轻乞丐的这几招又都是实招,招招打空,收势便仓促,仓促难免露出破绽。破绽是曾雨墨意料之中的,可他并没有趁势反击。
“住手!”瘸腿乞丐喝道。
较年轻的乞丐停下攻势时,已是气喘吁吁。他关切地看了一眼瘸腿乞丐,又警惕地瞪向曾雨墨,握棍的手又紧了紧,似要展开新一轮的攻击。
“小雄,你不是他的对手。”瘸腿乞丐一边对较年轻的乞丐说着,一边爬出被窝,扶着墙站立起来。
小雄急忙扔下棍子,跑过去帮着瘸腿乞丐站直了身体,竟完全忘了曾雨墨这个假想敌的存在。
“你是他哥哥?”曾雨墨问瘸腿乞丐道。
“关你屁事!”小雄瞪着眼骂道。
曾雨墨被骂却也不生气,悠然笑道:“嘿嘿,果然是神威堡的兄弟,招式刚烈,性子也刚烈。”
“你!你咋知道!”小雄的脸上聚满了紧张,为难地看向瘸腿乞丐。“——哥!”
“你是谁!”瘸腿乞丐质问曾雨墨。
“你是谁?”曾雨墨质问瘸腿乞丐。
“我哥先问的你!”小雄冲曾雨墨喝道。
“冯炎坤,你为什么不在兰州城养伤,要跑到这里?”曾雨墨不理会小雄,又质问瘸腿乞丐道。
这一问,瘸腿乞丐炯炯的目光突然暗淡下来,他不再威风凛凛,竟忽然变成了一只负伤又自暴自弃的野兽,一下子松懈了支撑,蹲坐在原地。他凝视地面良久,终于缓缓对曾雨墨开口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冯炎坤?”
曾雨墨向冯炎坤和小雄出示了他随身带着的圣旨和六扇门的令牌,道:“我从汴京到兰州城时,你已经从养伤的驿馆逃走了。我猜测有两种可能,一是你回了神威堡,二是你回到这里寻找凶手。”
“你去过神威堡了?”冯炎坤问道,冷漠的眼神掩饰不住他的关切。
曾雨墨答道:“我直接到了这里,因为思来想去,第二种可能性要比第一种大得多。而且我们的目的都一样,我也要找凶手。”
“哼,别假惺惺了。**若真的在乎这件案子,西宁城里的消息还需要我们两个人去散布吗!”冯炎坤说着,眼中透出了浓浓的怨恨。
曾雨墨踱着步道:“说实话我也很纳闷,江南那边都已经遍洒英雄帖号召群侠寻找真凶,而离案发地最近的这里却连一张相关的榜文都没有。——不过你们兄弟俩到也算是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了呢。”
冯炎坤面露痛苦,捏紧了拳头道:“除此之外,我又还能做些什么。我这条腿已经废了!”
曾雨墨蹲下身,诚恳地对冯炎坤说道:“只要你愿意,我就是你的腿,只要你提供线索,我一定竭力替你找到凶手。”
“哼哼,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冯炎坤苦笑道。
曾雨墨道:“你可以不相信我,也可以不相信**,但你必须相信一件事——除我以外再无任何人会办理此案。
“哈哈哈哈哈,难道我们神威堡就不会了吗?”
“哈哈哈哈哈,难道大宋边疆没有战事了吗?如此大案,你们神威堡也不过只是率众在秦凤路经略那里跪了几天而已。誓死卫国,顾全大局这些道理你们神威堡的人比谁都懂,眼下宋辽势如水火,战争迫在眉睫,和西夏自更不用说,试问你若是神威堡的堡主,你会为了这件案子而因小失大吗?”
冯炎坤没有说话,只是浑身不停地颤抖。待他平静后,他有气无力地对曾雨墨道:“你要问什么就问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