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逸禹与韩晴定了燕云之约,就心急火燎的往真武赶,想着早日事了能去见韩晴。星夜兼程,不过几日便回了真武。岂料刚与师门长辈回禀完,就被自家师父一把大锁锁在了屋里。
“师父?师父你这是做什么?!师父!”
“臭小子!出去一趟把心都给撒野了是吧!去战场?还没学会走呢就想跑了!给我老实呆在真武,什么时候能在你笑师兄手下撑半个时辰不落败,什么时候再放你出去!”老头儿说完,一甩袍袖气呼呼的走了,徒留白逸禹不停在屋里拍求的声音。
傍晚给白逸禹送饭的是最疼他的三师兄,他便借机求道:“师兄,你帮我求求师父放我出去吧,我与朋友有约,怎可失信于人!”
“师弟,你还是听师父的话,好好练功吧,等你练好了,不用求,师父也会放你出去的。”
“可是师父上一次明明说待这次回山后就让我入江湖历练的!”
“……可你想去的不是江湖,是战场!”
“我……师兄,我其实只是想去燕云,并不一定要上战场的,你替我和师父好好说说,行吗?”
门外的人伫立许久,终于在白逸禹的期盼中打开了那扇门。
“三师兄!我……”
“师弟,你先听我把话说完,之后你若是要走,师兄不拦你。”
白逸禹望着难得严肃的三师兄,只得点了点头。
“我还记得,你刚来真武时,还是襁褓里的小团子。明明很小,哭声却能将三清殿的屋顶都掀了去。你那时离不得人,偏你脾气大,竟是只要师父,旁人一抱你就哭。师父无法,只得亲自照料你起居,可以说,你打小是在师父怀里长大的,是也不是?”
想到曾经赖在师父身上的时光,白逸禹脸上带了点怀念:“小时不懂事,累了师父……”
“你未曾受母亲哺育,师父担心你身体会因此而孱弱,听人说羊奶养人,便让大师兄在后山给你养了羊,你八岁前,大师兄都不怎么敢出山门,因为他身上的羊膻味儿总是洗了又添……”
“师父师兄的情义,逸禹永生难忘!”
“那年你在宴上走丢,师父急得跟什么似的,后来回了真武,照管你的二师兄便被罚去了丹炉房禁闭,三年才得出……”
“是逸禹不好!给师父师兄添了许多麻烦……”
三师兄摸了摸他的脑袋,摇头道:“师弟,你是师父门下的老幺,我们师兄弟一向视你为手足,师父更是待你若亲子!我们不求你做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,只希望你平平顺顺,安逸一生!”
此话一出,白逸禹红了眼眶:“师兄……”
“师弟,少年慕艾,本是一段佳话,可倘若你执意为了佳人而涉险,那又将师父和师门置于何地?师兄言尽于此,何去何从,师弟你自行定夺吧!”说完三师兄放下食盒,走了。
白逸禹对着大开的房门怔愣了许久,门外陆续有听完课的小道童经过,见着他站在门口不动,行礼问好后走远了还回头好奇的张望。
直到月上中天,白逸禹才动了步子。他披着月华在师父屋外跪了一宿,听着里头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,破晓时分才重重在青石板上磕了三个头,对着开门出来的师父道:“师父,徒儿先前不孝,累您伤心了,徒儿日后必定好好在门内勤习武艺,不叫师父担心!”
白逸禹给韩晴去了封信说明自己学艺不精,恐还要些时日才能去燕云寻她了。此后,白逸禹就真的一心呆在真武山上习武,直至数月后,一位神威弟子突然到访。
被通知去见访客时,白逸禹还未听闻是何事,却已从传话师兄的欲言又止里感受到了什么,于是一路沉默不语的到了真武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