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必你就是白逸禹白师弟?”
“真武弟子白逸禹,见过这位师兄。”
那弟子摆摆手:“不必这么客气,我此番来是有样东西要交予你。”说着从行囊里取出了一封信。
白逸禹接过,望见信封上空白的落款疑惑的看了那弟子一眼。
“这半封书信,是在整理韩师妹的遗物时发现的。当时正是在与西夏对阵的战场上,想是师妹未及完成就遭遇敌袭匆匆上了战场,怎料却……因着是给你的信,又是生前未竟之言,门内师兄姐便嘱我走这一趟,如今信已送到,我这便告辞了。”那弟子言罢与众人行礼,干净利落的走了。
白逸禹从听到“遗物”二字时便再没了动作,此时被唤了数声才如梦初醒般抬头:“师父?”
望着老头儿眼里的担忧,白逸禹笑道:“师父做什么这般看着我,可是徒儿又不小心犯了何事?”
见他还能笑出来,老头儿眉头锁得更紧了些:“逸禹……”
“师父,韩师姐给我回了信呢,定是要怪我言而无信,徒儿先回房去看信了。”白逸禹像是看着他师父,又好似什么也没看,行完礼,径自离开了。
白逸禹以为自己没听见,但奇怪的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听见了那位师兄的每一个字,但身体却似乎无法理解那些话,木木的没有任何反应。他如常的回了房间,甚至双手平稳的拆开了信封。
“逸禹吾弟:
见信如唔。
月前收到师弟书信,得知师弟近期无法至燕云,师姐着实松了口气。也不枉师姐特意寻你师兄做了那番说明。师弟可莫要怪师姐!师姐亲手埋了十坛好酒,待来年开春……”
书信至此便戛然而止,后头开春二字几乎是淹没在了那块陡然滴落的墨迹中。
之后的事情十分模糊,白逸禹每每回想都会觉得如记忆断层一般。
他开始学着酿酒,每年都会取出一坛带至燕云,又从燕云带回另一坛酒。如此十年,将最后一坛酒取出后,白逸禹在韩晴墓前大醉,醒来后捧了一把土,放入坛中带回了真武,终其一生,未再踏出真武一步。
有的人,你总以为你忘得掉,却又总是在庸碌的生活里记起那几乎是闪耀着光芒的心动时刻,就这么记着记着,记了一辈子。喜欢这种莫名其妙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感情啊,从来,就最不讲理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