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五章 二哥】
太白剑派的剑碑下,莫涯正在与小师妹告别,看样子他今天就要动身去杭州了。清晨的山门很冷清,前山的普通弟子大都在殿内做早课。
“就送到这吧,我又不是不回来了,在山上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沉剑池找唐林师叔。”
随后又伸出手揉了揉苏荷的头发。
“不过想来你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山上,好了,我走了。”
说罢转身离去。苏荷就这样挥着手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。不知何时从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,握住了苏荷的手腕,轻轻的摇,一边摇一边耳语。“拜拜~”
“啊!”身后突然出现的人着实把苏荷吓了一跳,她下意识的转身就是一掌。谁知道身后那人竟是躲也不躲,就任凭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胸口。
“我都说过了,力不足就不要硬碰硬,你看你这样打过来一掌,也伤不了我,有什么用?”
身后的少年身着水蓝色长袍,长发高高束起,腰间别着一把暗金色的扇子,乍一看就像是城中浪荡不羁的公子哥,整天只会扇着扇子冒充文人雅士,可苏荷当然不会这么想,起码现在不会这么想,因为在过去的大半年的时间里,她不止一次见识过这把扇子的威力。
“二哥,你怎么来了?有没有被人看见?”苏荷赶忙拉着他往后山跑,趁着前山的弟子们还在做早课,一直跑到了后山的小院才放心。
“二哥,你怎么来的这么巧啊,刚好我师兄今天走。”说着,给二哥到了杯茶。
“巧什么啊,我是算好日子才来的,知道你师兄今天走,所以我才今天来。”二哥端起茶杯,晃了晃,似乎对立面茶叶漂浮的轨迹很感兴趣。
“你知道我师兄今天走?”苏荷对此表示质疑。
“我就知道你不信。”说着,转身坐到了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,把双脚搭在玉石雕砌的围栏上。“你师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杭州城找离玉堂喝酒,今年当然也不例外。”
“每年这个时候?”苏荷依旧拎着茶壶。
“恩,他们一个故人的忌日。”说着,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。“呸~为什么是凉的啊?”
苏荷看了看茶壶。“哦,这个是昨天的,对了,你刚才说的故人是谁啊?”
二哥看了看手中空空的茶杯,扫兴的扔到桌上。“你二师兄啊,叶青竹,莫涯没跟你说过?”
“我还有二师兄?从来没听师兄说过啊,那我二师兄后来怎么样了,怎么死的?”
“偷盗剑谱,擅传门外弟子,又杀了好多同门师弟,后来被你大师兄杀了。”
苏荷慢慢将茶壶放在石桌上,皱着眉坐在椅子上。
“既然二师兄罪有应得,大师兄又没杀错人,那为什么没听他提起过?”
一直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的二哥像是来了精神,直起身子,把脸凑过去。
“因为一个月之后,离玉堂差破此案,当年盗书杀人的凶手并不是叶青竹,而是另有其人。”
苏荷睁大了眼睛。“那岂不是说······”
二哥微笑着点了点头。“没错,你师兄错杀了一个好人,还是他的同门师弟。”说到这,像是感觉又渴了,伸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。“你师兄为此一直很内疚,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,他都会和离玉堂一起去祭拜一下你二师兄,他就葬在杭州。”
苏荷抬起了头。“这么说,师兄想带我去杭州,就是要······”
“恐怕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,他应该是觉得你长大了,不应该瞒着你了。”二哥伸了个浮夸的懒腰,又躺在了椅子里,一点也没有回头安慰一下苏荷的意思。
红月谷最深处的石室此时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,此人身材微胖,穿的倒是很普通的一件灰色袍子,但是满面的油光暴漏了他真正的家世。
“红月谷主。”胖子的态度显得很是恭敬。
红月看了看他。“蔡相,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,我可以这么叫你吧?”
这位被称做蔡相的胖子就是当朝宰相——**。“一个称呼罢了,只要谷主愿意,怎么叫都成。”
“那好,蔡相,你想要的我已经知道了,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要杀掉一个,没想到你的胃口这么大。”红月的眼中有些许杀机一闪而逝。停顿了一下,见**没有动静,便接着说道。“只是不知蔡相愿意付给我多少钱?要知道前些天倒是来了一个人,可他好像一分钱也不愿意付给我。”
听到这,**赶忙行了一礼。“蔡某愿为童贯的鲁莽向谷主道歉。”
这时,一直坐在台阶上的金发青年开口了。“如果愚蠢算是鲁莽的一种,蔡大人倒是没说错。”
**仔细打量这个青年,他听童贯提起过,这个人很危险。
红月站起身,从石台的桌子后走了出来。“所以除了杀人的费用,蔡相还要为他的愚蠢付费。”红月一步一步走到**面前。“每个人八万两黄金,另外,如果蔡相真的能够把手伸进来,我红月谷,要搬到帝王州去。”
**心中一惊,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。“蔡某,不懂谷主的意思。”
红月挑了挑眉,伸手在**肩上拍了拍。“**大人,你会懂的,我的要求就是这样,如果成交,把钱送来便是。”
“我懂了。”**的脸上终于浸出了汗珠,他不得不承认有点低估这个红月谷的谷主了,原以为红月谷的人只会杀人而已。
石门外,一个少年推走了一台轮椅,伴随着悦耳的叮叮当当的歌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