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玉堂?你晚上鬼鬼祟祟的在这东平郡王府做什么?”
他淡淡道:“杀赵宗保。”
“赵宗保可是**重臣,你想杀他?算起来,他可和你师父同朝为官!”我吃惊道。
“那又何妨,他是奸臣,该杀。”
“你……”
他走到我面前来,一股陌生的气息萦绕着,这根本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他,亦不是那个说话谦谦有礼的他,现在的他给我一种肃杀的气息,狂妄,神秘,优雅。
“你怕我吗?莹莹,大概你是第一个发现我身份的人,白天我只不过是天波府杨将军的徒弟,而晚上我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坏人,我双手沾满了鲜血和罪孽,我很庆幸你来找我退婚,毕竟,我也不想让莹莹你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呢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竟带着些自嘲,我内心似涌动出一股暖流。
我韩莹莹不是那些坐在深闺里刺绣的少女,也不是春心萌动想着浪迹天涯浪漫的女人。
我的头发不似那些走在街上巧目盼兮少女的那般柔软,而是长期在沙漠燕云,所以如栗子外壳一般干枯。
我自然不会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错,我也不会评断他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,最重要的是这一刻,我发现,离玉堂,并非我想象的那种人。
我咬住嘴唇看着他眼眸,问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退婚吗?”
他沉默,半晌:“在下不配你。”
我盈盈一笑:“你没有给我定情信物,我又怎敢草率嫁你。”
他似懂非懂,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递到我手上,我低头一看,竟然是一对朴刀。
这一对朴刀,看起来是以黄金为鞘,钨金为刃,恐怕是削铁如泥,金玉可断。刀鞘上缀以白玉,分刻“玉堂”“寒雨”二字。刀上则有铸死暗扣,难以分解。
我顿时明白了一二,收下此刀。
“离玉堂,我愿意嫁于你。”
在他兴奋和惊愕的眼神之中,我心里五味陈杂,我拒婚是因为我这辈子不想浪费在男女情长上,如今我答应,是因为他就是我想要的人,他可以在朝堂上为国家效力,亦可在江湖里为民除害,这样的男人,我韩莹莹必当尊重,甚至,以身相许,我想和他并肩一起为国为民。
我记得韩思思问过我。
“你到底是喜欢离玉堂,还是讨厌离玉堂?”
我笑了笑:“讨厌。”
她问我为何讨厌,我父亲和杨将军喝酒便喝酒,凭什么随意订立儿女盟约,替我定下终身?我的终身大事必定由我自己来决定,而不想让父亲酒后之言,我宁愿自己发现离玉堂在白天是个君子,在晚上是个杀人狂魔,我也不愿意让父亲给我定一个我都不了解的男人。
况且那不是我的宿命,我的宿命是该上战场杀敌的。
“又不是离玉堂自己求亲的,你干嘛讨厌他?”